夜。”

　　不知从哪里，自夜色走出一个黑衣人，全身上下拢在黑色斗篷里，面目淡雾缭绕，五官看不清晰。他躬身一礼，恭敬说道：“世有何吩咐？”

　　“连夜赶回扬州，我要你们星火加急传回一个答复。”秋依剑并不回头，冷漠地立于画舫水畔：“我要吴算的两句话：第一，他是否对冷双成说过不准见我；第二，林青鸾的身世。”

　　影暗卫鞠躬离去，秋依剑双袖微张，使出了凌波微步的身法，如一抹雪白鸿毛轻飘飘掠过湖面。待他心急火燎地赶至转角树下，只发现凉风习习，雾色淡淡，已没了冷双成的身影。

　　秋依剑遽然转身，跃至一棵树上，稳如青山站立，顺风疾呼：“冷双成……冷双成……”语声冷冽响亮，平整如镜的湖面一句一句地回荡，空旷无声的归云湖令秋依剑心下愈加恐慌，他运气左右闪跃一番，最后通的一声落于湖畔。

　　自灯火辉煌处早已赶出几条身影，他们是被秋依剑撕心裂肺的喊声给引来的。最先走出的是一位青裙曳地的女，面容上带着惊慌神色，磕磕绊绊地问道：“公……你这是怎么了……”来人正是水云客坊的老板，林青鸾的姐姐林青雅，她看到湖畔侧身而对的白衣秋，面上吃了一惊。

　　薄雾里的秋依剑长身而立，身仿若重击，四散着触动。菩提树下，清凉而且寂静，一层氤氲的白纱笼罩着整个水面，可他的气焰穿透轻雾，穿透夜色，比月骄阳还要炽烈狂热。

　　“冷双成，你这个骗！”他双眸盛光，俊容战栗，突然大声嘶吼，“你还要怎样折磨我，你还要怎样撕裂我才安心！”

　　林青雅骇然，用绢巾掩住了嘴唇。这个人不是公秋，这是她的眼前印象，因为公秋是那个冷漠坐于正厅，冷漠看着世间一切的人，如今此人发丝微乱，容颜狰狞，哪里还有一丝公气质可言？

　　林青雅还待出声呼唤，却见身侧的赵应承微微摇头，心下凛然，福了福携众离去。

　　秋依剑脸色苍白，黑发雪颜在夜色极为显眼。如此反复呼唤几声后，唰的一下，他突又拉开身前衣襟，在夜风露出了光滑白皙的领口：“你出来给我说句话，一句话！你不是要折磨死我吗？你不是要杀了我吗？我今天人就在这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你给我出来，出来……”

　　语声直至最后，嘶哑痛苦，一下一下滚滚散于风。赵应承听得他暗哑颤抖的嗓音，见他赤红狂乱的双眸，再也不忍驻足，转身沉默地离去。

　　夜色的林青鸾久久忘了呼吸，他只觉眼前疯乱的哪是秋依剑，简直就是一个被逼得走投无路的困兽，在这凝重沉痛的呼声，他不禁脱口说道：“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原来说的是你。”一边喃喃自语，一边恍惚着走开。

　　两岸松涛声鸣不断，呼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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