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不清四周，求生欲驱使他本能向外爬行。手掌撑在草坪上细碎的石子硌的掌心生疼，衣服吸满水格外沉重岑景暮拖着残废的身子在草地上爬行举步维艰泥巴被雨泡软，稍一使劲便身体往下陷。稀泥巴糊了一身好像在泥塘打滚的牲口。
雨下了一整夜，直到黎明雨势渐微。
天亮了，伊枫撑着一把黑伞走到他面前。
岑景暮身上的黑裙沾满泥巴裸露在外的肌肤被水泡得泛白发肿。
“反省好了没有。”
眼睛睁开一条细细的缝，眼睛好像戴上了被磨花的镜片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人影。
“喀……”
嗓子像是朽坏的金属发条，说出一个完整的字很困难。
“起来了。”
伊枫抱起浑身湿透的他，把他放到轮椅上。岑景暮头一歪几乎要从轮椅上栽下来。来时没有带约束带伊枫只好左手拽住他的头发，右手推着轮椅坐下电梯。
“岑景暮，岑景暮。”
岑景暮像是被抽去发条的木偶，垂下苍白的头颅双目紧闭。
伊枫还以为他在和他赌气，便也不管了推着轮椅进入浴室胡乱冲掉他身上的泥巴，擦水时伊枫无意间碰到他的额头。
滚烫！
他发烧了？
伊枫不太确定，便又将手按在他额头上停了接近十秒，掌心冒汗。
真的在发高烧。
刚刚从花园把他接下来，岑景暮被雨浇的湿透身上沾满雨水皮肤冰冷摸不出来。
被热水一泡体温恢复过来蹭蹭蹭的往上涨。
“岑景暮。”伊枫摇晃他的胳膊拍他的脸“醒醒。”
他烧迷糊了感觉到脸上有动静本能的睁开眼眼皮却仿佛重如千斤。
“咳咳咳……”
岑景暮没醒。
这额头摸着都烫手，不用体温器测量，他都知道至少得有40度左右。
伊枫赶紧打电话叫来医生。
“他怎么样了。”
医生放下听诊器表情凝重：“先生得了急性肺炎。很重。”
伊枫眉头紧皱：“肺炎？不至于这么严重吧。他就是淋了点雨。”
医生解释：“伊总。瘫痪病人免疫力低下是易感人群，正常人得的小病小痛换到瘫痪病人身上那就是重病。”
“行，那你赶紧给他用药。”
伊枫坐到一旁的沙发上端起桌上的柠檬水喝。医生护士拿着针药围着岑景暮打转，他看在眼里心里总觉得不舒服，便将目光转开。
打完退烧针后一小时，岑景暮恢复了点意识。“咳咳……水……”
他的嘴唇干裂泛白，一说话就往外渗血。
“给。”伊枫端着柠檬水给他喂。
“咳咳咳……”
他说不出话只是一直咳嗽。一直到晚上病情才有所好转。
“肺上还疼不疼？”伊枫伸手摸他的额头，岑景暮握住他的手腕眼白布满血丝。
“对不起……”他的声音嘶哑干涩像砂纸般粗粝。“我错了，我不该对你发脾气。对不起……”
眼泪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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