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知……向何人诉冤……我母亲走得太早了……”
说着,她的眼角边上,无声淌出两滴眼泪。
她深深地吸一口气,看着珍卿,微笑着流泪:
“珍卿,我真喜欢你……你念书好,交际也好,做什么都能做好……你像早晨的太阳一样,让我向往……。
“我却像墙角的苔藓,黑暗阴潮的地方,是我的家,也是我的地狱……
“我一次次,鼓起抗争的勇气,一次次被打散了……”
施祥生笑容更大,泪水也更密集,她认命一般地说:
“我是个没用的人,我养活不了自己……我摆脱不了他们……我活着也是行尸走肉……倒不如干净去了,免受这浊世的玷污……”
她姐姐哭得更厉害,劝她不要把心放得太窄,好死不如赖活着,等有了孩子就有盼头了。
施祥生推开她姐姐,惨淡的面容上,露出一点微弱的期冀:
“珍卿,把我的事写出来吧。
“古人出征之时,都要宰杀牺牲祭旗,你把我当做祭旗的牺牲,去讨伐那些杀人的父母,还有父母之命的婚姻……
“若能以我之鲜血,警醒于后来人,我的人生,总算还遗留一丝光亮……”
说着,施祥生握着珍卿的手,缓缓地阖上了眼,她愈加惨白的脸上,不绝地淌出泪水,呼吸已渐渐地弱了。
珍卿觉得,施祥生的脉搏没那么弱。她忽然问施姐姐:
“吞生鸦片自尽的人,虽然未必能够速死,但没听说,能超过一两天而不死的。施祥生为什么这样呢?”
施姐姐揩着眼泪,解释说:“这几个月,小生有胃疾,早就吃不下饭了,勉强吃下去也要吐,要不然,怎么瘦得这样。她吞进去的生鸦片,吐出了不少。
施祥生又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她孱弱地苦笑着说:“此时此境,这还重要吗?”
珍卿郑重其事地说:
“自然重要。常人都说,尽人事,听天命。你尽人力去死,却并没有死成,你不想一想,这难道不是天意,不是命数?”
珍卿指一指天花板,神神叨叨地给她讲:
“我亲戚住的村子南边,有一方浅浅的水沟,水还不及人的小腿深。
“人人在那里来去自如,连酒鬼掉在沟里,在水里睡了一夜,也一点事情没有。
“有个外村人到村上防亲,不慎脚底下踩空,扑跌进了水沟里,就莫名给他呛死了。”
施祥生无言地看珍卿,憔悴苍白的脸上,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珍卿意味深长地说:
“一个三十多岁的人,两只脚走着来访亲,至于有什么急病呢?可是浅浅的水沟,就把他淹死了。
“施祥生,有人那么爱惜自己,偏偏命运不济,一招不慎说死就死了。
“可你吞食了生鸦片,天意,命运,却给你一线生机,你想一想这是为什么?
“中国女人九成八,都是大字不识的,你
请收藏:https://m.bxwtxt.com
(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