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大飞坐在前排，将茶盏放下，壮着胆子问道：“蒋少，我们洪兴的生意已经缩水四成，这还不算壮士断腕啊？出血的话…要多少钱，您只要说话，我们一定想办法凑出来。”
“缩水四成？”蒋天养闭起双眼，轻叹一口气：“以后我们洪兴要慢慢放弃黑道的生意，向正常公司转型，到时候何止缩水四成，最多只能留下两成。”
“以后混黑的日子不长了，未来卖白粉的，都没有卖手机，卖电脑赚钱，你们信不信？”
蒋天养的话让堂主门面色一滞，他们都是老派的黑帮大哥，还真看不透未来的商业形势。
不过以后的事情以后说，现在他们还是比较关心，这次要出多少钱。于是大飞接过话茬，继续说道：“蒋少，您说这么办就怎么办，这次出血摆平那个督察，到底要多少钱？”
“钱？”蒋天养睁开眼睛，扫了在场的堂主，将茶盏合上，语出惊人道：“这次不要钱，要命！”
“社团四九仔的命不够份量，最起码要双花红棍才够资格。你们是当大佬的应该要有觉悟，在场堂主抽生死签吧。”
蒋天养转身从关公神坛下拿过一个竹筒，看见这个竹筒，所有人都面色大变。
要知道，这个竹筒年年供奉在神坛上，每逢四九仔卖命的时候，都会抽生死签为凭。
抽中者为社团卖命，必须无怨无悔。
可是在场这些堂主早已过了卖命搏出位的年纪，请蒋天养回来不就是为了平平安安？没想到，蒋天养不过几天，就这样来要他们的命。
不过蒋天养是谁？洪兴名正言顺的龙头座馆。
背靠泰国公司的资金，上有叔父辈支持，下有马仔们拥护，
不仅有资格启用生死签，还是唯一不用抽签的那一位。
所以他才敢出此狠招，根本不会惧怕面前的堂主反水。顺便还能借此机会，再来一记杀鸡儆猴，彻底坐实龙头的位置，可谓是一箭双雕。
看见没人说话，蒋天养面露不悦的开口道：“你们知道，生死签请出来，就不可能再放回去了。抽中的堂主，明天陪我去见差佬，生死勿论。”
“到时候不管你们能不能回来，社团每年都给你家五十万，直到儿子成年。要是有人不想抽，三刀六洞，乱棍打死！”
蒋天养语气不凶，但每一个字都锋利如刀。
厉害，厉害！
在场的堂主们算是见识到了新任龙头的手段，心底胆寒之余，也都知道今天无论伸头缩头，都躲不过这一刀了。
大飞脑海里回忆起以前当四九仔时的经验，忽然想到在抽生死签时，最先抽的那个人，最大概率不会抽中。
于是他咬咬牙，第一个伸手去拿生死签：“蒋少，我先来。”
当他掏出那根带着红头头的死签时，其他堂主们本来悬着的一颗心，立即又放了下来。不过按照规矩，他们还是要去伸手抽签。
很快，大家手上都捏着一根生签，并且对大飞投以一个同情的目光。
倒霉的人很多，像大飞这种手气又臭，抢着倒霉的人真不多。直到抽完签的时候，大飞看着手里的死签，已经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色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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