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虽然很难下，但终究也是下了。
那天在跟徐攸宁见面的时候，对方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了。
徐攸宁说：“你想跟夜寒毅在一起双宿双飞，而夜家老太太曾经阻止过你们，所以你恨她、讨厌她，现在终于要死了，你心里痛快得很，根本就舍不得牺牲自己的感情去救她，是不是？”
“不是的！我并不恨夜老太太！是你在威胁我！”
“是我威胁你，可作出选择的人，是你。”
所以，她终于做出了选择。
事实上，她没有办法不这样选择。
徐攸宁是徐家大小姐，e集团正在跟徐家的东阳建筑集团做生意，要是这笔合作告吹，夜寒毅会损失惨重。
甚至，如果徐家有意要对付夜家，e集团的处境会更艰难。
这根本就不是二选一的问题，而是她没得选择。
“你不考虑我，也不考虑我们的孩子吗？霆睿呢？你肚子里那个呢？温如意，你怎么可以就这样走掉？”夜寒毅问她。
她抚着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笑容愈加淡然：“你瞧，这大概就是天意吧，以后霆睿跟你，我肚子里这个跟我，多公平。当然，要是我肚子里这个你也想要，等我生出来了，还给你。”
这样狠心的话，她竟然能笑着说出来。
他踉跄一步。
“你放我走，就当放过我，好吗？”她对他说。
而他依旧不愿放手：“你给我一个理由。”
“非要有理由吗？”
“当然要有！你是觉得跟我在一起辛苦，还是爱上了别人，或者疑心我喜欢了别人，突然要离开，总得要有一个理由！”
“寒毅，你喜欢我的时候，有理由吗？”
他张了张口，却答不出来，他有无数个喜欢上面前这个女人，并且会一直喜欢下去的理由。
但是真的说起来，却又讲不出。
喜欢一个人，哪里需要乱七八糟的理由。
她笑了起来：“所以啊，我不喜欢你了，也不需要理由。不爱就只是不爱了而已。”
“我不信。”
哪怕他们之前冷战过那么多天，哪怕这一路走来，他们经历过那么多坎坷波折，他都从来没有怀疑过，她有一天竟然会不爱他，而且，没有任何理由。
若是她真的说出什么理由来，哪怕她说她出轨了、移情别恋了，他都要想方设法地把她给拉回到自己身边。
可是她现在，连一个像样的理由都没有，却执意要走，这让夜寒毅愈发感到绝望。
绝望到，好像他们真的已经结束了。
……
夜寒毅跌跌撞撞地从候机大厅里走了出来，温如意没有跟他一起出来，而是转身去了服务台，改签机票。
他终于还是没能留住她。
机场门口，有一对正在争吵的小夫妻，妻子想要打出租车，丈夫却嫌太贵，要绕到底下去坐地铁，两个人争执不休，最后骂出了“离婚”这样决绝的话语。
若是平时，夜寒毅对这样市井的争吵只会觉得厌烦。
但今天，他却走了过去，从钱包里掏出一百块塞到了那个男人的手里。
“先生，这钱……”
那对小夫妻惊愕不已，而他没有说一句话，独自一人往停车场走去。
他渐渐终于体会到了所谓生活的难，可他算个什么东西，敢对生活动恻隐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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